這家企業名叫福州網龍網絡控股有限公司，他們之前專門開發各種砍砍殺殺的視頻游戲，所以似乎很難想象這樣一家公司會改變虛擬現實教育的發展方向。從IBM到聯想，現在有越來越多的公司在研究如何用虛擬現實這樣的技術吸引兒童的關注，有朝一日甚至有可能向他們展示廣告，網龍便是其中之一。

　　中國的父母始終秉承著“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的理念，對隱私的關注往往較低。正因如此，這里才成為了虛擬現實教室的理想試驗場。按照相關企業的設想，今后不會有孩子的座位上打瞌睡。一旦軟件通過頭部動作預測到學生可能會走神，便會更換課程。通過一些通俗易懂的小測驗，讓原本枯燥乏味的課程會立刻變得生趣十足。就連老師的性別也可以調整，以便適應學生的需求。例如，如果某地的教師主要以男性為主，便可將虛擬現實老師也調整成男性。

　　“這是未來的重要趨勢，之前已經醞釀了一段時間。”美國市場研究公司Gartner研究副總裁簡-馬汀·羅文達爾（Jan-Martin Lowendahl）說，“如果說他能在哪些地方發揮作用，那肯定是像中國和韓國這樣的國家。”

　　“這是一項具革命性的業務，同時也非常必要，因為當前的教育模式顯然無法實現規模化擴張。”

　　所謂的電腦化適應性教學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出現。只要方法得當，它便有可能徹底改變學習方式。通過算法設計出來的數字形象可以取代傳統的教師，或者對其形成促進。這種模式還可以復制到全球各地。支持者認為，通過計算機來分析兒童的行為習慣，以便適應他們的各種缺點，可以帶來很大的好處。盡管其中存在一些隱私問題，但由于人類的教師很快就將供不應求，所以這項技術仍然利大于弊。

　　“如果不增加迅速擴張的學習技術，就無法解決這一問題。”羅文達爾說。

　　當然，參與其中的企業并非大公無私——這其中蘊含著巨大的經濟利益，而從某種意義上看，中國企業將會在該領域的商業化過程中占據優勢。網龍希望成為批大規模應用這一技術的公司之一。該公司去年斥資7700萬英鎊（1億美元）收購了英國在線教育提供商Promethean World Plc，目前為4000萬學生和220萬教師提供服務。該公司還在實地測試虛擬現實課程，向中國的學校贈送了虛擬現實眼罩和平板電腦，以此鼓勵教師嘗試定制課程。

　　研究人員之后便可在虛擬現實環境中追蹤學生們的活動，作為補充，配有攝像頭的平板電腦則可以用于對學生進行視覺監控。

　　“我們不僅希望能在教室里追蹤孩子們，還希望能在他們四處行走、使用手機或待在家里時進行追蹤，以便全方位了解孩子們的學習方式。”網龍副董事長兼前高管兩年前說，他補充道，這項技術到2017年或許能夠準備就緒，“一旦能夠了解他們的喜好，便可向其推薦不同的服務，并展示十分精準的廣告。”

　　所有受訪企業都強調稱，只有在獲得明確法律保障的情況下，才會搜集相關數據。但目前還不清楚父母將對此作何反應。不僅如此，他們還必須讓所有學校都意識到，這樣一項技術終可以為他們帶來補充。

　　康奈爾大學副教授史蒂芬森·翁（Stevenson Won）專門研究人類在虛擬現實環境中的各種反應，他表示，這項技術還將進一步把科幻小說中的場景引入現實生活，利用一個人在數字環境中的行為評估他們的學習和創造能力，甚至罹患阿爾茲海默病的概率。

　　“作為一個普通公民，我真的不喜歡讓別人追蹤我的各種行為，預測我可能患有的疾病，甚至直接向我發送廣告。”她說。

　　必須收集數百萬人的數據，并利用電腦對其加以分析，從中找出具體的特征，然后轉化成實際行動，才能真正開發出有用的數字教師。從麻省理工學院分拆出來的Affectiva和以色列創業公司Beyond Verbal Communication都希望根據面部表情和聲音模式了解用戶的想法。除了網龍外，聯想旗下的Stoneware也在教室里安裝了追蹤設備。

　　雖然西方的科技企業也在開發類似的技術，但他們的兒童身上應用這些技術時卻顯得非常謹慎。中國企業似乎不太擔心這個問題，這也是他們在商業化領域走在前列的重要原因。香港大學副教授亨利·劉（Henry Lau）幫助運營了一個名為imseCAVE的虛擬現實實驗室，將成年志愿者放到一個互動模擬盒子中，然后研究他們駕駛虛擬起重機或使用棍棒制伏犯罪分子時的各種狀態變化。

　　“美國人初期的重點顯然放在技術上，很多中國企業的希望利用具有成本效益的平臺來開發內容。”亨利·劉說，“我們與北京的公司展開了合作，他們正在開發我們所謂的電子學習軟件。”

　　查拉帕西·奈蒂（Chalapathy Neti）是IBM沃森團隊的教育創新副總裁，他們正在為全世界的學生建立資料。他表示，亞洲父母的確比西方父母更愿意讓孩子參與這種項目。研究人員也表示，將虛擬現實與互動技術整合起來之后，學習效果的確可以得到大的改善。

　　“在虛擬現實授課過程中，如果學生停頓下來，眼睛盯著天上的星星，并且一直盯著某個星星，我就知道他對這個領域特別感興趣。”他說，“當我的孩子來到動物園時，他們根本不看動物，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我們乘坐的火車的發動機上——他們如今已經進入汽車行業。”